“洈水功臣”采访手记
文/李姝淑
民垒坝高,十里红旗飘;断浪截洈河,筑起力辉煌;蜿蜒如龙卧,湖光山色照;首尾贯南北,亚洲领风骚。”亚洲第一人工土坝——洈水大坝,坐落在洈河中游。1958年9月破土动工到1980年加固工程完成,22年时间,凝聚了多少人的血汗才有了这一辉煌成绩。
通过走访,我有幸采访到了两位曾修建过洈水大坝的功臣。
第一位老人李先珍,家住松滋市老城镇大堰头村三组37号,我的姥姥。
8月6日前去拜访姥姥,她正在喂鸡,我说明了来意,姥姥非常开心地接待了我。姥姥今天已经70岁了,依然住在路边一座简陋的房子里。姥姥说,她在1966年前去修建离大坝八里远的一个大桥,名为愚公道(音译)那座桥有90米高呢。政府下来征人,当年姥姥只有16岁,是最小的一个,一点也不害怕,不过老城离洈水太远,走了一天一夜。到了工地,每天要工作八个小时,通常四五点钟要炸山,他们就都躲在玉米叶搭建的工棚里,等到结束了就把石头放进竹筐里用十字镐砸,砸成三角体形状的一块一块。手上长满了老茧、水泡,经常会砸到手指,会砸出血。现在她的手也不好看,瘦骨嶙峋,青筋密布,摸起来十分粗糙,甚至有些割手。这应该与姥姥曾经去修坝有很大关系,更不要说还操劳了大半辈子,是在让人很是心疼。
“在做工期间,很多人生了病,我记得我们一个组的都有37人,虽然是高烧,不过特别严重,全部都去住院了。一天,我听说有人在拉一车钢筋的时候,车没有停好,直接从后面的坡上冲下来,刺穿了一位工友的身体,抢救无效,去世了。当天下午,有一位病友住进了那间急救,到了晚上,吓得叫我给他开灯,说是觉得寒气透骨说有鬼,我就笑他胆小,还跟他打趣不要自己把灯熄了……”
姥姥一边说一边笑,还说当时的伤亡事故并不常见,我松了一口气。姥姥说,当时她目测有一万多人在那里修建,自己因为年幼染上了疾病,做了八天工就去住院了,然后就回家了,只呆了一个多月。
“自己走的时候,那座桥还没有完工,现在60年过去了,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。”我用手机搜出照片给她看,她和蔼地笑着:“若不是当年有那么多人,挥洒血泪,哪能有今天这么气派的模样!”
采访的第二位老人李先会,家住松滋市老城镇大堰头村三组56号,也是我的奶奶。
奶奶曾经参加过1974年的防洪加固工程施工,增建木匠湾溢洪道,翻修坝坡,修筑大坝防浪墙。当年她只有19岁,而如今已是饱经风霜的老人了。奶奶说,在冬闲的时候,政府征人加固洈水大坝,我们家只有奶奶一个人去,跟着许多人步行到洈水。住的工棚离工地特别远,在大冷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去工作,到达工地都已经上午七点了。他们的工作是把一筐一筐的泥土挑八里路,挑到大坝下面堆起来,起到加固的作用。据奶奶所说,当时的伙食不比最初的时候,每人每顿有四两的米饭吃,不过奶奶年级小,吃不完那么多,导致挑着担子走路的时候,脚下轻飘飘的,像踩在棉花上似的,一直浑浑噩噩的。
就算这样,工地上居然也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。“我们去的时候是冬天,上工的路上有一条宽约十米的河,当时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打赌,女孩不信男孩能在冬天游过那条河,男孩就游给女孩看。当时岸边围了好多人,还有人赌钱呢。男孩到了对面后,满身通红,瑟瑟发抖。马上有人拿了十字镐叫他去活动一下暖暖身子,他还说没事,不知是装的还说真没事。不过这件事是没有结局的,男孩和女孩把活做完以后就分别了。”真叫人唏嘘,在艰巨的劳动之余,也能有如此美好的情愫,这不正是洈水精神——乐观的最好体现吗?
(作者系松滋市老城中学八年级学生。欢迎参加“洈水工程60年”寻访当年大坝功臣社会实践和征文活动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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